乐的日常。其中有一个朋友特别特别喜欢他,付了他一大笔钱,让他在程乐乐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。”
进酒吧前,陈安猜测了无数种可能,这其中他觉得最合情理的便是干妈病后,经济负担过重,原有的抚恤金不够治疗,程乐乐被迫节衣缩食、艰苦奋斗。
虽然真相不由人的意志转移,但这是陈安能接受的底线。
可是陈筱牧提出的真相像是轰炸机突袭时扔下的炸弹,炸得他耳朵“嗡嗡”作响,视网膜前是大片的白光,他紧紧攫住皮沙发的扶手,用力晃了下脑袋。
白光中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,他狠命地盯着前方,逐渐看到钟鸣正焦急地抓着他的双肩说着什么。
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细细碎碎地传来,夹杂着尖细的杂音,像是和尚喏喏的诵经声加进了指甲刮过黑板的噪音。陈安揉了揉耳朵,噪音消失了,他听见钟鸣在喊:“陈安你没事吧?没事吧?”
陈安怔怔地看着他,瞳孔收缩,逐渐清醒过来。
陈安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,舔了下唇,似是不信地确认:“你们是说,乐乐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哥哥,常年偷拍她,还在她房间装了摄像头直播给他朋友看?”
钟鸣把水推到他面前,没说话。
“也就是说,现在我说的‘出事了’,曾经是乐乐的每一天?”
没人回答他。
真相是一枚长长的、淬了毒液的钉子,猝不及防地钉进了他心脏的最深处,黑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。
“后来呢?她搬走了吗?有报警吗?”
又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沉默。
陈安看着钟鸣,心一寸一寸往下沉。他听见自己几乎是在用哀求的语气在说:“请你们告诉我。”
“陈安——”
“请你们告诉我!”陈安提高了声音,目光如炬。
钟鸣又拿出一根烟,点了火,抽了两口停了下来,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陈安:“你先冷静一下。”
陈安没再犹豫,接过来快速地点上了。
两人捻着烟吞云吐雾,没再说话,陈筱牧大概是被陈安的反应吓到,也保持了适时的安静。
抽到烟屁股的时候,钟鸣才幽幽开口:“既然你想听,那我们不如从开头说起吧。七年前,乐乐离开你,不是单纯因为抵触你们关系的变化。阿姨在报考志愿前,突然告诉她要远嫁北京,让她去北京上学。你了解乐乐这个人的。阿姨不说,她也不可能让母亲一个人去外地的。她不敢跟你直说,怕你因为她再度放弃省城打好的基础,舍了大好前程跟她折腾,搞得你家又鸡飞狗跳,才出了那么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馊主意。”
陈安抽完又续了一根,尼古丁让他镇定了一些,他皱眉听着,低声道:“她想得太多。”
“是,不过陈安,你是有前科的人。当年你瞒着她义无反顾改志愿,两家人反目成仇,乐乐又不是缺心眼,她压力大不大?她视你为最亲的哥哥,却突然发现你要她去省城是为了和她双宿双飞,她那个抑郁症刚好转的寡母妈又转头说找到了真爱要嫁去北京,是你你慌吗?她那时才多大一孩子,你想让她想个什么万全之策出来?怪不得她的。”
陈安垂着眼,夹着烟的一只手狠狠地掐着另一只手的虎口。
“其实她到了北京没多久就后悔了。她觉得自己把事做绝了,怪自己太莽撞了。本来是想找过你的。可是他们家的事实在是……阿姨当年是带着高额的抚恤金和积蓄嫁去北京的。结果人家房子只有两个房间。阿姨为了让乐乐回来有个住处,要求换房。那个继父推说积蓄不够,阿姨就说差的钱她来补。然后呢,那个继父带着阿姨看中了一套二手的三房,急急忙忙交了定金,回来才知道二套房利率、首付都不一样。得先把自己房子卖出去,才能腾出首套房名额。”
安静许久的陈筱牧突然叫嚷起来:“丫是故意设的套!他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!”
钟鸣没管陈筱牧,接着说:“但是卖房子是要时间的。那边定金付了,合同也签了,要是违约要付双倍定金。继父呢就提议把买的三房写在儿子名下,回头再转产权。阿姨就同意了。这么一折腾,秦家空手套白狼,把阿姨的所有积蓄都转移到秦瑞名下了。搬新家时,乐乐才知道这事。她觉得秦家有问题,等手续办完后,私下里多次催继父过户,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。他就认定乐乐不敢在她母亲面前把这事掰开揉碎地吵。因为阿姨有抑郁症史,又千里投奔,不能受一点刺激。”
陈安听到这里,缓缓地阖了眼睛:“他们克扣乐乐零花钱了是吗?”
“比这更恶劣。因为阿姨有工作,能补贴家用,所以他们在阿姨面前表现得很友善,那个继父声称自己开公司,其实就是个空壳,每天听曲儿过日子,只会吃软饭。阿姨的工资由继父保管,他不缺阿姨用度,但没有给乐乐付学费。”
陈筱牧又叫:“他们就是认定了乐乐是个大孝女!乐乐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!所以她刚上大一就要去酒店打工!上班第一天就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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